明朝,一个大户人家的恶奴垂涎主母的美色,买通艄公,把家主溺死在了河里,多年后,主母意外得知真相,愤怒不已,和丫鬟设计杀死了恶奴,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,却没想到推官查出了真相,找上门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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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小妾柳兰和仆人董才
天顺年间,河间府有个富商叫 陈子言 ,为人 温和善良 , 妻子秦氏 出身大家闺秀,性子也 温柔贤惠, 陈家三代经商,在城中有三家铺子,乡下还有几十顷良田 ,日子过得十分红火。
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秦氏年过30,一直没能生下孩子,为了不让陈家绝后,秦氏做主,把自己的 丫鬟柳兰 嫁给了陈子言做妾。
柳兰19岁,是秦氏多年前收养的流浪孤儿,长相漂亮,性情十分泼辣。
两年后,柳兰不负众望,为陈家生下了一个 儿子 ,取名 陈云生 ,一家人十分高兴。
可不久后, 秦氏就病亡了,临死前,她叮嘱丈夫,一定要将柳兰扶正,还说柳兰性子刚毅,能弥补陈子言太过善良的缺陷。
又过了两年,陈子言依从秦氏的遗言,将柳兰扶成了正室,这一年,柳兰又生了个女儿,从此,陈子言儿女双全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陈家有个年轻的仆人叫 董才 , 董才祖上三代都是陈家忠心不二的下人,所以陈子言对他十分信任, 家里的大事小情都交给他管理,基本上就是一个二当家的的角色。
柳兰自幼流浪,见惯了各种卑劣小人,她总觉得董才心术不正,所以经常提醒丈夫多多留意,可陈子言却对柳兰的话充耳不闻,还怪柳兰多心。
2.陈家的巨变
这年夏天,陈子言带着一个伙计去杭州进货,回来时路过德州,不幸船翻了,两个人都溺死在了水中,路过的商船将二人的尸体打捞了上来,可奇怪的是,艄公 赵二 却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
这时柳兰才25岁,儿子云生4岁,女儿仅有两岁,听说丈夫死了,她痛不欲生。
董才更是悲伤得捶胸顿足,痛哭流涕,甚至披麻戴孝,帮着柳兰安葬了陈子言,看得周围的邻居都跟着掉眼泪,说陈家遇到了一个忠心的下人。
陈子言在世时,柳兰平时并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,如今丈夫忽然去世,她根本无法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家业。
董才拍着胸脯对柳兰保证:少奶奶尽管放心,只要有我董才在,陈家的一切还跟以前一样。
董才也确实挑起了陈家的大梁,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, 可慢慢地,董才变了,变得越来越嚣张,仿佛他是这个家的主人,根本不把柳兰母子放在眼里,甚至经常挑逗柳兰, 柳兰心中十分气恼,但却不敢发作,毕竟自己还无法撑起这个家。
柳兰也有自己的想法,她要尽快摆脱董才的控制,每天,她把孩子交给贴身丫鬟小翠和春枝照看,自己到铺子里熟悉家中的产业,董才下乡收租,她也跟着,陈子言生前的朋友和生意伙伴,她也交往。
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,柳兰终于熟悉三家铺子的收支、运营、进货、出货,以及田地的分布和收租,三家铺子的掌柜对都她言听计从,陈子言的朋友也对她赞不绝口。
3.得知夫亡真相
柳兰看时机成熟了,就准备把董才清理出家门,可随后发生了一件事儿,却让她又改变了主意。
一天,柳兰在路上遇到了以前的伙计 胡大壮 ,胡大壮曾经受过陈子言的恩惠,对陈家一直心存感激。
这次遇到柳兰,他忍不住对柳兰说:少奶奶,你猜前些日子我在天津看到了谁?老爷出事时失踪的艄公赵二,这赵二正和董才在一起呢,我感觉老爷当年溺亡像是人为的,您想,赵二常年做艄公,熟悉水性,怎么会淹死呢,如果没被淹死,他干嘛要失踪呢?
胡大壮的一番话让柳兰如梦方醒,她也曾怀疑过丈夫是被人害死的,但却没有证据,无法告官,胡大壮的话让她更确信了自己的怀疑,于是决定暂时留下董才,查出事情的真相。
柳兰给了胡大壮一些银子,让他再去天津调查赵二,不想胡大壮又把银子推了回来,说:少奶奶,您这是干什么?我受老爷的大恩,还没有回报呢,现在正是上天给我的机会,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?
胡大壮说完就转身离开了,半个月后,胡大壮从天津回来,他悄悄找到柳兰,告诉她赵二前些日子喝醉了酒,掉进河里淹死了,奇怪的是跟赵二喝酒的是个陌生人。
柳兰和胡大壮一对时间,发现赵二死的时候,恰好董才也不在,他跟柳兰请了假,说是去乡下住几天。
现在事情基本已经明了了,董才有重大嫌疑,为了最终查明真相,柳兰想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。
4.完美的计划
这天,董才到柳兰房中禀告收租子的事儿,说完又忍不住挑逗起柳兰来。
这次柳兰没有像以往一样拒绝拒绝,反而幽幽地叹了口气,说道:我虽然是丫鬟出身,但现在毕竟是陈家的主母,怎么也不能嫁给一个下人,老爷以前说过,你们董家三代为陈家付出,他非常感激,早晚有一天会让你自立门户,我现在遵从老爷的遗愿,把城西的铺子送给你,这样你就不是陈家的下人了,回去好好经营一段时间,到那时再谈你我之间的事儿,也不会辱没了我的身份。
董才一听柳兰松口了,还以为柳兰受不了独守空房的寂寞了呢,于是喜出望外,连声说好。
柳兰言出必行,两天后,城西铺子的门匾就由陈记换成了董记,董才摇身一变成了掌柜,美得都快翻背了。
随后,柳兰又以自己寡居为由,把家中的男丁全都辞退了,只留下了年近花甲的蔡伯做门房。
时光荏苒,转眼间又过了一年,这一年,董才没少骚扰柳兰,柳兰为了计划成功,偶尔也给他一点甜头,让他摸摸手。
一天,柳兰的丫鬟春枝忽然找到董才,神秘地对他说:少奶奶约你今晚二更去书房一聚,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,所以你可不能走大门啊,要从后院的西墙矮翻进去。
董才听后喜出望外,以为今晚就要成就好事了,他美滋滋地洗了个热水澡,又换了套新衣服,然后就坐在屋子里等,恨不得把太阳赶下山去。
终于熬到了二更天,董才悄悄来到陈家西墙外,攀上墙头就跳了下去,谁知脚刚落地,就踩到了一个捕兽夹,疼得他“哎呦”一声坐到了地上。
董才的脚被死死夹住动弹不了,就在这时,柳兰带着小翠和春枝两个丫鬟提着灯笼赶了过来。
柳兰看着董才,冷笑一声骂道:你这个狗奴才,陈家对你三代有恩,你为什么买通赵二,谋害家主,要不是胡大壮在天津看到了赵二,我差点儿就被你蒙骗了!
董才一听柳兰说出了胡大壮和赵二两个人的名字,以为柳兰已经知道了一切,于是求饶道:少奶奶,都怪我一时糊涂,您就放过我吧。
柳兰其实就是想诈一诈董才,没想到董才惊恐之下说了实话,丈夫果真是他害死的。
柳兰怒火中烧,她等不得把董才送衙门了,时隔多年,人证物证都已不在,董才要是在大堂上翻供,就治不了他的罪了。
想到这儿,柳兰冲小翠使了个眼色,小翠会意,抄起一根木棍就打在董才的头上,董才被打得晕头转向,紧接着,柳兰手中的刀也落在了董才的脖子上,董才哀嚎一声就断了气。
随后,柳兰拿来一把短刀,放在董才的袖中,让丫鬟高喊有贼,蔡伯和邻居们纷纷赶来,柳兰又请邻居去衙门报了案。
河间县令接报匆匆赶来,柳兰对县令说道:小妇人寡居,为了避嫌,就辞退了家中的男丁,又怕贼人趁火打劫,就在院内设了许多捕兽夹,没想到今晚有人翻墙而入,被捕兽夹夹住,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谁,惊恐之下就把人给杀了,掌灯一看,才知道是曾经的下人董才。
随后,柳兰又向县令禀告,说董才一贯欺主,还强行索要城西的店铺,自己不得以才将铺子赠送给了他。
县令听完,认为董才趁人之危,欺辱主母,强行索要店铺,今夜又翻墙而入,明显是图谋不轨,大明律明文规定,凡夜间无故入人家内者,主人家当时杀死者,勿论。
于是,县令判柳兰无罪,并令柳兰将城西的铺子收回, 陈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5.祁推官的推断
柳兰的故事在坊间不断流传,百姓纷纷称赞柳兰不但贞洁,而且做事果断。
两个月后,河间府来了一位姓 祁的推官 ,也听说了柳兰的事。
祁推官半生办案无数,见过无数的奇案,他觉得柳兰的案子很蹊跷,一切都太巧了,像是有人在暗中操纵,于是派心腹去调查。
祁推官的心腹经过一番调查,发现案发当天,柳氏的丫鬟曾经私下里找过董才,柳兰在送给董才铺子前,就已经把城西铺子里的钱都调走了。
心腹还去找了胡大壮,知道了赵二与董才之间的秘密。
由此,祁推官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, 他乔装成客商,来到了陈家铺子,恰好柳兰也在,两个人交谈了起来,没几句话,柳兰柳看出了祁推官不是真的客商,祁推官微微一笑,直接说出了身份。
柳兰不慌不忙,蹲了个万福,说道:大人睿智,小妇人的伎俩瞒不过您,下人害死夫君,又苦苦相逼,小妇人只得铤而走险,如今小妇人甘愿领罚。
祁推官听完,哈哈大笑,正当防卫何罪之有?放心吧,我今天来是代表我自己,不代表官府,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推测是否正确,陈家有你,一定会兴旺发达的。
临走前,祁推官叮嘱柳兰,好好教育子女,阴损毒辣的行为实属万般无奈时的下策,千万不要把这种行为传给他们。
柳兰说道:多谢大人法外开恩,小妇人记下了。
后来,柳兰请了最出名的先生给儿女做老师,一双儿女都知书达理,多年后,陈运生继承家业,陈家成了河间府数一数二的富商。
陈家之所以兴旺发达,固然是陈子言经营有方、心地善良,留住了顾客;但更重要的是他娶了一对贤妻,秦氏为人不嫉妒,又眼光长远,自己不能生育,就主动把柳兰嫁给丈夫,她看出了丈夫的弱点,便让泼辣的柳兰做辅助;而柳兰,虽然是流浪孤儿出身,却对丈夫忠贞不二,不肯做苟且之事,计除恶奴,又教子有方。
由此可见,家庭是一个人事业的基础,夫妻和睦、彼此包容,劲儿都往一个方向使,家庭的兴旺就指日可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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